银雀

 @叶肖only策划板  中秋活动

*不恐怖，不灵异，因为我也怕（……）

 @廿  廿的中秋点文：课代表叶x老师肖

 

——

 

1.

 

校园少不了奇谈，奇谈少不了档案室。

 

G大的档案室正是这样一个存在，所谓的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嗯，也只是口上开玩笑而已，很少有人会顾忌传闻而畏缩不往。

 

虽然平素也少有人迹，但若有所需，还是会有人前来的。

 

比如来找存档文件的老师肖时钦，比如来找肖时钦的课代表叶修。

 

 

2.

 

“所以我们是被锁在里面了吗？”

 

肖时钦又一次推开门的插销，拽着把手试图拉开门——徒劳无功。

 

他回头看向叶修，蹙眉道：“门开不了。” 

 

“插销能正常拉开啊，怎么会开不了门？”肖时钦困惑。

 

叶修的声音响起：“档案室的门有两个锁。”

 

肖时钦一怔。

 

叶修继续不紧不慢道：“档案室放有重要文件。”

 

肖时钦明了，难怪他拉开了插销也拉不开门，应该是另一个门锁还锁着。

 

 

3.

 

“哪个混蛋锁了门……”肖时钦咕哝。

 

闻言，叶修轻笑一声。

 

肖时钦微恼：“你笑什么？”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么？”叶修耸耸肩，“我没手机。”

 

肖时钦摸遍全身口袋，面露无奈：“我忘带了。”

 

“大声求救？”

 

叶修懒懒地抬眼看他，漫不经心道：“算了吧，这附近平常没人来的。”

 

“你怎么这么淡定。”肖时钦忿忿不平道，怎么就他一个人紧张不安。

 

语落，叶修弯了眼，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显出几分温柔来。

 

他说：“那不是有你陪我么。”

 

肖时钦没答声，他只觉更紧张了。

 

 

4.

 

“所以现在怎么办？”肖时钦问。

 

他们是师生，但在肖时钦眼中他们的位置是平等的，甚至他潜意识里对叶修抱有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信任与依赖。

 

他面上看着懒散，实则比任何人都要可靠。

 

肖时钦不认为向他询问有何不对。

 

“随遇而安。”叶修安之若素。

 

“……”肖时钦默了一瞬，淡淡吐槽道：“哦，真坦然啊。”

 

叶修并不接话，只看着他，嘴边挂着淡笑。

 

肖时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修早在先前就给出过答案了，因为有他陪。

 

他有些局促地错开视线，旋即心中暗恼，他怎么又想起那句话。都是叶修的错！说了那话，教他忘不掉，时不时地浮现脑海，搅乱心绪。

 

 

5.

 

“你舍友会不会发现你晚上没回宿舍去找你啊？”肖时钦问。

 

“拜托，老师，都什么时代了，一晚上不见谁会在意啊。”

 

肖时钦也不气馁，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本就不抱太多期望。

 

这么说起来……

 

“叶修，你晚上经常夜不归宿？”肖时钦好奇道。

 

“不存在的，单身狗没有夜生活的。”

 

“你单身？”

 

叶修挑眉：“老师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肖时钦恼。

 

“呵呵，”叶修笑了笑，“因为啊——”他拖长了音，似笑非笑地盯着肖时钦。

 

“感觉老师挺在意的。”

 

“我没有！”肖时钦秒答，不自觉地拔高音调。

 

叶修的笑容深了几分，答：“嗯，我也没有。”

 

他偏头看向肖时钦，继续道：“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干嘛跟我说？”肖时钦避开他的视线。

 

“不是老师先问的吗？”

 

……好像是的。

 

 

6.

 

折腾一番，可想的方法都被考虑过，又都被推翻。

 

肖时钦的声音几乎是哀怨的：“你说你一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会没有手机？你说！”

 

“没有手机很奇怪吗？”

 

肖时钦有气无力——主要是了无心力，恹恹地反问道：“不奇怪吗？”

 

“哈——老师不也很奇怪吗？”

 

“什么？”肖时钦不解。

 

“就像老师说的，都大学了，还搞什么课代表，一般不都是找学委做事的么？”

 

叶修凝视着肖时钦，继续说道：“可老师却指定了我做你的课代表呢。”

 

肖时钦一滞，一时答不上来。他确实是有私心的。

 

静了静心神，他回道：“看来叶修同学对我意见很大啊，不愿意帮我做事？”

 

“哪能呢，我特别愿意。”叶修歪歪头，食指指向地板，“我这不是上赶着帮老师忙嘛。”

 

说的是这次来档案室找他并帮忙。

 

肖时钦登时感到愧疚，人可是为了给他帮忙才陷入这番境地的。

 

忽地，叶修又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嗯。”肖时钦心头微暖，叶修总是能察觉出他的真实情绪，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7.

 

窗外夜色沉沉。

 

两人这时已聊了许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儿只有一排排置满文件的书架，除了聊天，还能做什么呢。

 

但选择和叶修聊天也并非全是无奈之举，和他聊天实是相当愉快的事。

 

两人俱是妙人，眼光独到，颇有见地，谈起来一拍即合，格外投机。

 

不知觉间，时间飞快逝去，已是深夜。

 

肖时钦灵光一现：“多少点了？保安夜寝会来锁门，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叶修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保安只会锁下面的大门，不会上来挨个锁的。”

 

“至于时间，我又没手机，不知道啊。”

 

“……”肖时钦闷闷不语。

 

“别挣扎了，等明早吧。”

 

“话说，老师怎么一直迫不及待要出去，和我待一起这么难受的吗？”叶修打趣道。

 

“不是！”肖时钦赶忙否认。

 

他当然是愿意和叶修共处乃至独处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任命叶修为他的课代表了。

 

只是，他急着离开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稍微有点难以启齿。

 

 

8.

 

黑幕骤降。

 

灯灭，入目漆黑一片。

 

肖时钦唇瓣抖了抖，紧紧抿着唇不语，而手却相当诚实地抓住了叶修的衣角。

 

叶修刚有点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让他察觉到衣角被人抓住了。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窜起的小火苗微弱而明亮。叶修捏着打火机移向两人中间，映出了一块儿亮堂处。

 

肖时钦早在叶修回头看过来时就松开了手，咬着唇不语。

 

“那边的抽屉里有蜡烛，刚才我找钥匙时发现的，我去拿过来。”

 

肖时钦点点头，却见叶修把打火机递给他。

 

“？”肖时钦微怔，但转瞬明白了，心里淌过暖流，他小声道：“我不怕黑。”

 

他其实是怕鬼。刚才突然熄灯，所以才被吓到。

 

“拿着。”叶修把东西塞他手上，摸黑去拿蜡烛。

 

哪怕叶修的身影融入黑暗之中，肖时钦也等得心安。

 

他相信他。

 

火苗照亮的不仅仅是这方空间。

 

 

9.

 

蜡烛摆在两人面前，火光摇曳。

 

“老师好像很紧张？”

 

“没有。”

 

“因为熄灯？”

 

“……”

 

“挺好的啊，现在能确定时间了，十一点断电熄灯。”叶修的口吻透着散漫和随意，相当从容了。

 

“过一会保安就来锁门，要不我们注意着？等他来了大声求救？”肖时钦提议道。他还没放弃。

 

叶修一只手懒洋洋地托着脸，答道：“可以啊，不过你确定要去窗台观察？”

 

他的语调有些古怪，肖时钦觉得不对劲，他问：“怎么了？”

 

叶修笑吟吟道：“老师，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压低了嗓音，“听说档案室的窗台啊……”

 

肖时钦条件反射地去捂住他的嘴，这个地点这个语气，他猜也猜得出叶修要说什么。

 

下一秒他就收了回手，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为了找回面子和身为人师的尊严，他轻咳一声，微斥道：“讲究科学！”

 

“嗯嗯。”叶修点头，表情认真，眼里却满是笑意。

 

“那么老师啊，也就是说那些画像都是假的咯？”叶修的语气充满好奇。

 

“嗯？当然是真的。”肖时钦不解他怎么问这么一个问题。

 

档案室里除了一排排的卷宗，墙壁两侧还依次贴满了学校历史人物的画像。

 

他正纳闷叶修这个问题，抬眼看向那些画像所在，明明就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叶修什么意思？

 

叶修却一把抓住他衣服往下拽，“老师别看！”

 

“怎、怎么了？”肖时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也神经绷紧。

 

叶修讳莫如深般，简练道：“会动。”

 

肖时钦没听懂：“啊？”

 

叶修低声：“活的，眼神会动。”

 

肖时钦懂了，不仅懂了，还快炸了。他感觉他汗毛几乎都竖起来，背脊凉飕飕的。又觉如芒在背，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盯着他看。

 

 

10.

 

“瞎说什么，都是假的。”

 

叶修无辜：“不是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谁知道你说的是这种东西。”肖时钦越说，表面神色越镇定。但也只是表面，现下的环境氛围，由不得他心里不慌乱。

 

“老师，这样说不好吧。”叶修脸上闪过不赞同的神色。

 

肖时钦对叶修有着他自己也不知有多深的信任。见叶修如此，心中也随之动摇。

 

叶修的声音很轻，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它们可就在旁边听着……”

 

它、它们？它们是谁……

 

旁边？是了，那些画面可不就是布满了墙壁围着他们……

 

肖时钦头皮发麻，通体生寒，好似阴风荡过。

 

并不是错觉，阴冷的风骤然肆虐，发出阵阵呜咽似的鸣声。

 

火苗突然而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啊啊啊啊啊！

 

天知道肖时钦用了多快的反应速度才压下了行将出口的失声尖叫。

 

他死死地攥着叶修衣角，宛如溺水之人紧拽着唯一的浮木。

 

肖时钦渐渐镇静，面前这人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勇气。

 

而叶修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把他再次打入慌乱。

 

“老师，原来你怕鬼啊？”

 

叶修的语气几近是纯然的好奇，潜藏极佳的调笑意味肖时钦是一点儿也没分辨出。

 

因着肖时钦现在心乱得很。

 

他做不到否认，他的举动太明显，否认了无意义。再况，在这人面前，他不想隐瞒，也不愿强撑。如果是叶修的话，露出脆弱的一面也无妨。

 

更叫他失语的是，手心传来的温暖。

 

叶修不动声色地牵住了他的手，温热包裹着他，从手心传遍全身。

 

肖时钦庆幸着一片黑暗的现状，避免了他脸上绯红如霞暴露人前。

 

 

11.

 

时间流速似乎变得很慢，肖时钦只期望着更慢些才好。

 

幽暗也无所谓。

 

“不点蜡烛了吗？”

 

肖时钦没说话，和叶修十指相扣的手摇了摇，示意不要。

 

叶修却就势松开了他的手，揽着人至身侧。

 

“冷吗？”

 

“不冷。”肖时钦小声道，却亲密地挨近了叶修坐，倚在他肩上。

 

再无声息，复归沉静，肖时钦却无惧怕，只有全心的安宁。

 

肩上人的头一点一点的，分明是快睡着了。

 

叶修调了下姿势，揽紧了他，轻声道：“睡吧。”

 

“你呢……”

 

本就是肖时钦上床休憩的生物钟时间点，而眼下处境看似糟糕，却因着身旁人的存在而感到无比心安，放松之下，困意汹涌袭来，意识已然不清，但他还几乎本能地记挂着叶修。

 

“我？”叶修重复了一遍，声音放轻，夹杂浅浅的笑意，“我陪着你啊。”

 

“不会走吗……”

 

“除非你走。”

 

肖时钦迷迷蒙蒙中听见这句便有些急了，手胡乱地摸索，拽住了叶修胸前的衣物。

 

“我不走。”

 

叶修胸腔微微震动，从喉间逸出一声低笑。

 

“我也不会放的。”

 

 

12.

 

第二日清晨，助教戴妍琦依照着肖时钦的行程表，来档案室寻踪。她跟保安借了钥匙，独自上楼开门。

 

只见着她那独当一面、喜欢一力承当的组长，此刻倚在人身上，好梦正酣。

 

而哪怕睡梦中，一只手也还紧紧拽着身边人的衣服，举止间透着满心的依赖。

 

戴妍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而清醒着的男人见着她，微微一笑，在唇上竖指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曦光明媚，在他们的白衬衣上镀上一层金辉。

 

真美好啊，而这个男人也真温柔啊，就是……

 

叶修从口袋里轻巧地牵出某个物什，金属的微光折射而出。

 

“……”戴妍琦木了木，把手心里两枚钥匙放入兜里——一枚是她原先想要留给叶修的，一枚是叶修给的。她同时也明晓了适才的嘘声手势真正之意，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离开掩门。

 

 

——Fin

*身为学生的叶居然比肖老师还清楚档案室独特的门锁构造呢……

FT：本来说是肉馅的月饼， emmm我搞错时间了，以为明天才是中秋，一早起来收到祝福懵了懵……

廿说的讲鬼故事……写不出来，我也怕（……）

 

祝大家中秋快乐！